马西烧酒鸭

【叶黄】拾忆（一发完结）

“心理治疗师”叶 X “记不住名字”黄

*我流失忆&我流心理治疗

*狗血淋头还有小bug

*Call me by your name

（1）

“医生，我病了。”

来者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在本该享受下午茶的温暖午后。阳光明媚是真，不过尚未完全入春，反复的天气倒也说不上多温暖。

再来杯黑咖啡暖暖身子就挺完美的。叶修心想。

没等刚掏出资料的叶修多说两句，来者便自觉地拉起西面窗户的百叶窗，跟着坐在了面朝窗户的单人沙发上：“是喻医生介绍我过来的，他说你应该能帮到我。”

本人比资料上的证件照帅多了。叶修忍不住笑了笑，把手上的资料叠好。“你是我这么多位客人里，第一位说自己生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喝点什么吗？”

来找他做咨询的人，自然是越开朗越好。一言不发也不配合治疗的人不在少数，喻文州跟他交接资料时说的便是性格开朗，看来小朋友应该会挺配合。

黄少天，24岁，身体各项指标一切正常。叶修想着黄少天的个人资料，顺手往黑咖啡里加了奶和糖，小勺子敲在杯沿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咖啡清苦的气息混着奶香味渐渐在室内溢开了去。

黄少天面前是一张橙色的小圆桌，太少女了——他在心里摇了摇头，跟设计简约的办公室有些格格不入。原本堆着的杂志被人稍稍整理了一番，方才腾出位子摆放仍然在冒着热气的杯子：“只有黑咖啡了。”

“靠靠靠靠靠，只有咖啡你还问我要喝什么！我不喝黑咖啡的，苦死了......好吧好像也不是很苦，勉为其难的接受吧。不过黑咖啡怎么不苦啊，医生你别是买了假货吧？我不会拉肚子吧?”叶修觉得吧，黄少天朝自己龇牙咧嘴了一番，再恶狠狠地尝了尝味道的样子真可爱。就是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啊。别自己讲着讲着自嗨啊！那要我这治疗师还有何用？

“既然你说自己病了，介意分享一下症状吗？说不定你拉肚子也只是症状之一，与我的咖啡无关。”叶修收回视线，猜想小朋友对自己的调侃会有什么回应，黄少天眼神却是一暗，连带着刚刚嚣张的气焰也灭下了不少。

嘴唇微张，两颗小虎牙若隐若现，似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我失忆了。怎么办啊？”

“忘记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吗？”黄少天听到叶修的语气，瞪大双眼开始怀疑人生。“瞧你紧张的，还以为你得的哪门子绝症，那我可得让文州给你介绍其他医生了。”

“我不记得的是我自己的名字啊！能不紧张吗！一个人的名字可是很重要的啊！医生你给句话吧，治还是不治了啊！”

叶修见状赶紧安抚炸毛的小朋友：“治治治。您都找上门来了，就不能对我作为心理治疗师的专业性多点信任吗？你的白眼能翻得再明显一点的，我看不见。”

“我没病找治疗师治疗个球球啊......”黄少天嘟囔着，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耳根开始微微发烫。不过他是谁，他可是黄少天！身边的朋友有哪个不知道他能生动形象地运用垃圾话将转移话题转移的神不知鬼不觉呢？

他决定愉快地无视叶修挑起的半边眉头跟玩味的笑容，并且自顾自的说了开来：“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简单来说吧就是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记得，并且一直记不住自己的名字，这不是病是什么呀？难道说是诅咒？我有个大小眼的朋友玄乎玄乎的，要不然我找他问问看好了。我之前在电视上见过的，主角在即将幸福生活或是刚踏进幸福生活的大门时一方定会出车祸然后失忆。但是我不记得我有出过车祸啊，真是奇怪。你说是吧，医生？”

喻文州眯眯眼的笑脸和微信消息在叶修的脑海中闪现：黄少天挺好说话的，你跟他相处肯定会很愉快。好家伙，是因为话多才让人觉得好说话吧，亏得这家伙说那么多话也不缺氧。

“纠正一下，不是医生，是治疗师，就当是帮你做心理咨询顺便排忧解难的知心哥哥罢了。除了名字之外没有忘记其他？或人或事？”

黄少天赶紧让自己的眼白出来又招呼了叶修一次。

“要真忘记了我会不知道吗？我唔记得名姐，你当我傻咩？*”黄少天没在意到自己突然出现的G市方言，转而询问叶修：“说了那么久，医生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叶修放弃跟黄少天争论医生跟治疗师的区别，虽然本质上似乎真的没什么区别。你说的不是废话吗？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谁，“你当我傻咩？“

”我是按时收费的，不干没意义的事情。介不介意我点支烟？”

烟味四散，黄少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且响亮的打了一个喷嚏。

“哈嘁！”

不好意思地抽了抽鼻子，黄少天陷入了沉默。明明烟草的气息还未散尽，此刻却遥远的无法触碰。他看着叶修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吞云吐雾。

许是午后的眼光有些刺眼，黄少天觉得刺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此情此景于他而言，未免太过熟悉。

*粤语：我不记得名字而已，你当我傻吗？

 

（2）

黄少天怔怔地望着叶修逆光的侧影，眼眶渐热。

最怕话痨在的空气突然安静，无言状态下的黄少天让叶修莫名紧张。顺着阳光的指引，他能够很清楚地看见，黄少天的眼睛里闪着热切的光芒，沉着且坚定。是明明初次见面，叶修却因猜不透眼前人的心思而感到慌乱。

“黄先生？”比起安静思考着什么的黄少天，还是热闹些好，“怎么不说话了？文州说你好说话，我也看是你才多说两句的啊。”

“哇靠喻医生到底都跟你说过我什么啊！算了算了，那啥医生你还是直接喊我名字好了。先生先生的我总觉得你在喊的是我爹。反正我也一直记不住名字，说不低喊多了我就记住了对吧？”黄少天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叶修熟稔地将剩下的烟头掐在窗台的烟灰缸里——苦笑道，“自己的名字愣是想不起来。明明是个挺好念的名字。”

“少天。”说话间，叶修已走到黄少天面前，鬼使神差般地揉了揉他染得金黄的头发。见眼前人表情有些难过：“确实是个很顺口的名字。”

“你也觉得很顺口对不对！”小朋友的面容瞬间生动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摸头杀的不合时宜：“医生你能再叫一次吗？我的名字！是什么来着......管他呢你记得就行，反正我也不会喊自己的名字啊你说是吧？自己叫自己的名字总感觉很蠢啊！”

叶修端起属于自己的咖啡，开始思考自己刚刚到地方了多少糖，并且在尝试的边缘试探。

”说起名字，有一部拿了奥斯卡奖的电影，叫《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他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味蕾瞬间被甜腻的味道宣布主权：“太甜了。”

“什么？你居然认为这部电影甜？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虽然说有遗憾的才叫青春，可是最后那通电话打来的时候还能更难受点吗！ElioElioElioElio，不得不说电影画面很文艺很美了......医生你这么认真研究咖啡，不会真的过期了吧？你想谋财害命吗？我觉得我还年轻能再活......”

黄少天那一连串Elio中的复杂情绪砸了叶修个措手不及，随后八竿子打不着的吐槽更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打住打住，谋财另当别论，我哪来的作案动机害你命啊？想来是方才我糖放多了，我不太喜欢甜食。”

“糖？咖啡？哇靠感情我刚刚说的一大堆你都没听进去？”

“听到了，《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Call me by you name ,and I will call you by mine.”叶修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是电影里最重要的一句台词，由叶修长期吸烟带来的烟嗓说出，像是一根轻盈无比的羽毛，降至心间，轻轻地挠了挠黄少天的心尖。

“你也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一大堆。不过这个行为确实挺蠢的——我指的是以自己的名字呼唤对方。毕竟恋爱时产生的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在某种通俗意义上，确实会降低情侣的智商。不过少天？”犹豫了一番，叶修还是道出了自己的猜想：“你其实是有对象的吧？”

他原以为黄少天会脸红否认，然后抛出大段大段的文字泡解释加掩饰；抑或是一句“你怎么会知道的？”然后抛出大段大段的注水式狗粮。

如此闹腾的一个人，谈起恋爱来，大概会成为对方的小太阳，温暖而明亮地，带着对方走出黑暗和彷徨吧。

虽然会是个很吵的小太阳。

意料之外的，黄少天一言不发，不置可否的对叶修眨眨眼，将所剩无几的咖啡一饮而尽后蓦然起身：“Time‘s up . 我该走了。约了新戏的导演，说是剧本有改动，迟了助理该催了。跟医生你聊了那么久了，感觉也没什么实质性收获，就当交个朋友吧。”

“少天，等等。”

眼看黄少天前脚即将迈出办公室，叶修讶于他窘迫的逃避，挽留的话语脱口而出。

“还有什么事吗医生？别担心，不来找你我也不会再找其他医生了......而且我会回来的。”

这话但凡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叶修都觉得可信度为10%甚至更低。可他是黄少天，叶修心想：他说他会再来的，那便会再来。

“提醒你记得到楼下找沐橙缴费。”

“预约的时候付过了。走了。”

“不说句再见么？”

黄少天稍显单薄的背影匆匆消失在门口，丝毫不打算理会叶修对再见的提议。

叶修掏出了手机，打开喻文州的聊天窗口，上面还是喻文州在两人见面前发来的一条消息：忘了告诉你，少天喜欢的人是男性。

也许他们的关系比喜欢的人再进了一步，已经成为了彼此的对象。询问少天是否有对象只是确认一下，不予回答可能不是不想回答，是他真的不清楚对方与自己的关系该如何定义。因为黄少天不只是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他的对象，一位很重要的人。

而用自己的名字呼唤对方应该是他们恋爱时期玩过的梗，随后两人出了感情问题，黄少天受到了太大伤害，于是在大脑自我保护的机能下选择性忘记了对方，包括他自己的名字。

“不错的猜测。下次见面还请叶神继续努力，少天的名字就拜托你了。”

叶修放下了手机。

以你的名字呼唤我，我也用我的名字呼唤你。

那么在选择性忘记了你和自己的名字时，意味着我已经以你的名字替代了我自己的名字。

  

（3）

和黄少天的第一次会面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黄少天也整整一个月没有出现过了。倒不能说是见不着，只要叶修想，打开电脑搜索黄少天即可。

是的，黄少天是正当红的新生代偶像，唱跳rap篮球样样俱佳。借用媒体对他的评论，便是天生的正统派偶像；站在粉丝们的角度，则是舞台上最耀眼的光芒。近期由于腿部受伤离开了所属的偶像团体，也借着这个机会开始朝着演员的方向缓慢转型。

难怪约见面时间也总说没空。打开黄少天的对话框，还停留在自己前两天发送过去的问候：“最近工作挺忙啊，能记住名字了吗？”

并非没有想过，黄少天说过的会再回来，不过是作为喻文州介绍而来勉为其难的外交辞令。
毕竟黄少天觉得上次会面并没有给他带来帮助。

黄少天的头像是一个大大的手绘文字泡加上一个“烦”字，一眼就能分辨出这是黄少天的作品。字体很是大气，一笔一划毫不含糊，跟圆圆胖胖的文字泡凑在一起却不太违和。

怎么又研究起他的头像了。

等到叶修反应过来自己正盯着屏幕发呆时，难得叹息。

查户口一般地向喻文州询问黄少天的过去，不厌其烦地查看黄少天出演的演唱会、电视剧、综艺节目......他不知道——喻文州反问他对黄少天如此关注的原因时，叶修亦是这样回答的——他不知道黄少天哪里吸引他了。与性取向无关、与一见钟情无关，非要说一个原因的话，叶修大概会思考很久，最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吧。

“因为那个人叫黄少天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叶修伫立在窗台边，两指间夹着的红光忽明忽灭，最后淹没在了烟灰缸中。对着窗口缓缓吐出烟圈，余光不由得瞄到研究院门口。

且不说研究院的地段较为偏僻，在这个时间段，人和行为一样鬼鬼祟祟着实很难不让人注意啊。来者身着黑色卫衣，按道理很容易融入夜色之中，可春天都来了，还用围巾将自己头部裹得严严实实的。纵使晚风阵阵，叶修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儿呼吸困难。

底下那人正四处张望，像是察觉到了叶修的存在，只一抬头，叶修便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清澈如星。

“少天。”

不过一刻钟，黄少天已经坐在上次那张沙发上享受叶修的特制咖啡了。原本盘绕在脑袋上的围巾被整齐的叠放在扶手上，黄少天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围巾上的流苏，满脸写着疲惫。

“累了就回家休息去，怎么还跑过来研究院。鬼鬼祟祟，跟做贼似的。”明明都一个月没出现过了。

“滚滚滚。能不小心吗？我粉丝是很多的。最近通告一个接一个的，还要研究新戏的剧本。要不是喻文州老催我来找你，我用挤时间过来吗？我一个通告几十万上下的身价，跑来研究院做心理治疗。不许说出去啊说出去我弄死你。”

“所以呢，你的名字？”叶修放下手中的咖啡砸了砸嘴，暗想果然还是黑咖啡比较适合自己。“没什么问题了吧。”

"我以为医生已经得出结论了。文州说你这个月挺关注我的。"

黄少天佯装淡定地捧起咖啡杯。

太明显了。

叶修反手将办公桌上的一袋抽纸扔给黄少天，要知道咖啡都溅到桌面上了。

黄少天很紧张。

不过，叶修觉得挺正常。当红偶像的背后故事要被挖出来了，换做自己也会紧张。

“不算结论，猜测罢了。”

“愿闻其详，但说无妨。”

“哟，这么痛快？”说实话，叶修并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有几分正确。黄少天看似好懂，却又让叶修看不懂。外在的表现与短暂的接触远远不足以了解一个人。

叶修自然有自己的猜测，而只有在黄少天有对象的前提下，他的猜测才能实现。

作为当红偶像，传出恋爱消息无异于前程尽毁，加之年纪渐增，跟着团体活动作为偶像进行活动愈发不适合。黄少天想要转型，再慢慢公开恋情，于是开始有意无意地将重心转移到影视剧上。

接下来就是狗血影视剧的剧情了:相爱的恋人因为一方的选择争执不休分道扬镳，而后黄少天在舞台上不幸受伤，顺便忘记了那段感情。

“看来文州把我卖的挺彻底的。”黄少天有些无奈的耸耸肩，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地缠绕围巾上的流苏。围巾应该是手织的，叶修大老远的都能感受到赋予围巾生命之人的手工是多么笨拙。

“还记得之前你跟我提过的电影吗？Call me by your name?”不是询问，黄少天没回答，叶修则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们之间应该玩过这样的游戏，所以在你选择性忘记了对方时，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紧握的双拳蓦然松开。

“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现在告诉我，还有什么是没有坦白的?比如记得一个似曾相识或者根本是刻骨铭心的名字?”叶修瘫在沙发上，相比一旁因紧张不知不觉正襟危坐的黄少天，看起来懒洋洋的。

“相不相识不确定，但是绝对不刻骨。”黄少天拿过围巾一圈一圈的将自己裹了起来，裹好后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有车吧，出去转转？

 

（4）

夜里的风儿吹得喧嚣。路旁的树叶碰撞，又是一片落叶顺风飞舞。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黄少天走在路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脸颊只剩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盯着一片落叶出神。

叶修失笑，“围巾是把你的感官都封印了吗？这都春天了，您老还惦记着秋天呢？”

并排走在通向市中心的路上，不是两人想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而是研究所实在是太偏僻了，连的士都甚少出现。

“你还好意思说这大冷天的，要不是以为你有车，我才不会说出来走走呢！飘散的踩碎的都是梦啊！你们研究所这么偏僻，何年何月才能走到市区啊！说起来你不应该没有车啊！瞧瞧收我那天价治疗费，居然还不够你买辆车？还是什么新操作？”黄少天低头，努力将自己埋进围巾里。不知是不是风太大了，声音传到叶修的耳朵时有些微微失真。

“车自然是有的。不过前不久撞着了，正修理。这可是少天你自个儿不赶巧啊。”叶修嘴里叼着烟，却没有点着。话虽如此，他对自己撞车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

“你没事吧？怎么就出了车祸啊？太......不小心了吧！你撞的人还是别人撞的你啊…..”黄少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是叶修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怎么在意黄少天的欲言又止。

树影愈发稀疏，却添了车辆往来的声音。原本清晰可闻的脚步声忽的迷失在了树影中。

“医生。”

声音像从遥远的角落里传来。叶修回过头，识别出黄少天在树影笼罩下变得模糊的轮廓。身材比例不错，就是裹着围巾的脑袋看起来有巨大。叶修随即意识到笑意来的不合时宜，向那莫名悲伤的树影靠近。

“我叫什么名字？”

叶修让自己也融入了树影之中，站定在黄少天面前。他发现黄少天看向他的眼神似没有聚焦，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借着叶修怀念着什么。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叶修心底生根发芽。

“你叫黄少天。”

“我叫黄少天。很高兴认识你。抱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叶秋。”

“不要因为我刚刚说了‘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你就这么糊弄我啊。我看起来像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吗？懒成你这样的骗子真是罕见。”黄少天咧起嘴角，笑得勉强，目光这才落到了实处。

想让他把目光聚焦到现在的自己。

叶修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唬住了，同时想到的还有自己不久前说过的另一句话：“我很抱歉，可是我不能再用叶秋这个身份跟你在一起了。”

“......不乐意说就算了，横竖只是一个代号，喊你医生或者叶秋都是在喊你。明明你要帮我记住名字，却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可见名字倒也不是真的那么重要，不要也罢。我先走了。”

一束车灯从道路的尽头逼近，比引擎声先到达叶修脑海的，是轮胎摩擦柏油马路的尖锐噪音以及车身剧烈拥抱的钝响。叶修伸手拉住离开树影的黄少天，一瞬间四目相对，他看见豆大的泪珠滑过黄少天的脸颊，被月光捕捉的泪痕让叶修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我叫黄少天。”

叶修抬手抹去黄少天的眼泪，一把将他瘦了不少的身体拥入怀里。

“你叫叶修。”

黄少天死死拽住叶修的衣摆，将脸埋进久违的，带着淡淡烟草气息的颈窝，无声地哭泣。

 

叶秋突然消失的那一个月，黄少天一开始没有任何怀疑。他的职业让两人常年聚少离多。加之他、正处于转型阶段，拍戏的同时还要兼顾打歌通告，光是在夹缝中抽空想想男友已经很困难了。等到黄少天想邀请叶秋视频通话的时候，才发现叶秋在半个月前说要回老家一趟后再无音讯。

黄少天急啊。两人从暗生情愫到情投意合那是一点没跟家里人打过招呼。这好好的男孩子，怎么就跑去搞同性恋了呢？他猜到叶秋是回家给叶父叶母做思想工作，但总不能一点消息没有吧。

又这样过去了小半个月，黄少天在音乐节目准备舞台演出时，终于等到了叶秋的电话。叶秋说着道歉的话语，疲惫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那么遥远。

他说：“我很抱歉，少天，可是我不能再用叶秋这个身份跟你在一起了。叶秋其实是我弟弟的名字，当初离家出走拿错了身份证......”

黄少天，思维多么敏捷一男的，还能想不到自己喊了那么多年男友其实是小叔子这个逻辑？怪不得默认自己平时叫他老叶，感情在这等着呢！他想起两人时常在床第间深情地以你的名字呼唤我......我呸，呼唤我小叔子？开什么国际玩笑！老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黄少天挂断电话把手机一扔，气冲冲地三步并作两步登上舞台，很成功的在登上舞台这一环节把自己的脚整脱臼了。

他在医院看着“#黄少天脱臼”、“#心疼黄少”等话题涌上热搜，却始终没等来叶秋，哦不，不知道叫什么的混蛋老叶的电话。

挂断了不会重播吗？打不通不会发消息吗？明明是你骗我还不准我发发脾气吗？好久没听老叶声音了，听了半个电话现在真的好想他啊......黄少天越想越委屈，实在憋不住一通电话打给叶修之后，听到叶修车祸入院的消息。

 

“你说最近在研究的新戏，该不会就是来找我演失忆吧？”叶修轻轻拍着黄少天的背，给缓缓停止抽泣的小委屈顺毛。

“黄少天。”黄少天还趴在叶修肩膀上，声音闷闷的，砸进叶修心里。

“嗯。”

“少天。”

“我在。”

“少天少天少天少天......”

“叶修。”

“你不许再忘记我。”

“我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自然是刻骨铭心。只是要麻烦你用一辈子好好监督我了。”

 

END

【小剧场1】 

叶修：少天，等你想从台前转到幕后，完全可以去找个八点档节目当编剧。

少天：我只是个演员，剧情是队长安排的。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JPG

喻文州：^__^

 

【小剧场2】

失忆一个多月后，适逢大年初一，黄少天收到了一条来自叶修的新年问候。

黄少天：谁要这种群发的新年祝福啊！混账老叶，敢晾了我一个月，看我不找机会报仇！

这个一年多前的首尾限定产物终于填上啦！

原本只是想玩个你以为我失忆了但其实我是假装失忆真正失忆的是你这个狗血梗，碰巧那段时间看完Call me by your name，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哭泣。也就顺着这个思路写了下去。以至于有点圆不回去了。

由此可见，写大纲很重要，虽然下次我还是不会写w。

然后就是我发现自己写东西还是挺意识流的，又不想在文里解释太多东西，有一些小心思要是没人发现的话......除了小失落我也没办法啦！

我也要举起双手打开手掌，给写完第一篇叶黄同人（短）文的自己放个烟花！

感谢看到这里的您！鞠躬！